拔花生的小窍门儿歌视频

栏长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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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孙奎英


周末回老家,一进门便看到屋门口的台阶上晒着一层花生,花生颗粒饱满,拾掇得洁白干净。

“谁送的长果?好诚实整齐”。

“我自己栏得呢”。娘一脸得意地说。

“栏长果”?娘的话立即将我的思绪勾回到孩童时代,那生动的,亲切的画面如影视般在脑海里浮现开来。

“栏长果”是我们这里的土语,至于标准语该怎么说却是怎么也想不出来。就是在农户拔完花生后,去人家地里刨拾残留的花生。

大约就是这样的节气或者更晚一些,地里的棒子收完了,种小麦还尚早。那些家中地少,没种花生的人家便利用这个这空档的时间,去别人地里栏长果。

“栏长果”仿佛是约定俗成的规则:你不要了,我去捡你“忙不迭”剩在地里的花生,合情合理,所以没人去管,也没人去笑话。


当金黄金黄的棒子码在场院的垛上,当卫士般的棒秸被撂倒在地里,天地立马空旷起来。那高远的蓝蓝的天空凝碧般刺疼你的眼;那白白的云朵如棉絮,似羊群时时变换着形态。那忙了一季收获满满的庄稼人迎着干爽的秋风,携着筐,扛着镐,前呼后应,佝偻提携的奔向空旷的原野。

“栏长果”于我们既可以获得打牙祭的美食,更是欢快的游戏。你看那些讲究的人儿,坐个马扎或者垫子,那不讲究的人干脆实诚地坐在地上或者跪在地上。他们都那样专注于面前的土地,看着眼前的花生。

镐低低地举,轻轻地落,既能将松软的土地摊开不埋没每个花生,又不至于伤到即将刨出的长果。发现一个,眼睛一亮,赶紧拾起,用嘴轻轻吹掉浮土,或者干脆在身上擦擦,诚实的扔进框里,空脬的放进嘴里,一股香香甜甜牛奶般的滋味夹杂着泥土的牙碜的味道充斥着每个味蕾。

“栏长果”最高兴的是挖到老鼠洞或者刺猬洞了。一镐下去,一小捧花生就那样神奇般出现在眼前,那真是抑制不住地笑出声来,看看左右的人,擦一擦,数一数,那种激动没有经历的人是难以体会的。(如果现在发现老鼠洞里的东西,我们是万万不敢碰的,更别说吃了。)以后每每读起《诗经》里的《硕鼠》“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惯汝,莫我肯顾……”就想起儿时“栏长果”的情景来,由衷地对老鼠生出一股亲切的感情。

“栏长果”有时走得远,中午便不再回家吃饭,三五家人或者乡友聚在田野里或者大树下,将带来的馒头咸菜就着几颗新刨的花生也吃的津津有味呢。

吃罢午饭,大人们或彼此比较着栏得长果,或彼此唠着家常。孩子们则不知疲倦地在田野里,在秋风里疯跑着,那笑声,那儿歌的声音“沙土地,软又松,抡起镐头我刨花生……抖落抖落土,白净净,捏巴捏巴角,硬绷绷,剥开果儿尝一尝又香又甜又脆生……”在秋风里回荡着。直到现在我还以为这才是童年该有的模样。

已而夕阳在山,田野树木都涂上了绯红的颜色,人们便清点自己的收成回家去。条件好,将花生袋系在自行车后坐架上,摇着铃铛欢快的飞驰而去了。条件不好的,或携着筐,背着袋,或俩人共同抬着也说说笑笑地走了。 

栏来的花生当时是舍不得吃的,父母往往仔细挑拣晾晒,诚实地检出来,装在袋子里,挂在房梁上,那是春节待客的必不可少的礼物。也是我们对春节的向往和渴望。那些空脬的也检出来作为考好的奖赏或者伤心时候的安慰。

现在生活好了,花生不再是个稀罕物了,也不再是零食,而成为干果蔬菜,只是单纯的看它的营养而勉强的吃它罢了。拔花生也都是机器干得活了,“栏长果”更成了个陌生词,仅仅存在我们这代人的记忆里了。


而我却无比怀念往它,它不仅赐予我们童年的美味,更能在“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中体味人生况味,磨炼人之心性。更何况还有“汗滴禾下土”后的释放和放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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